高密晏子紀念館。
晏嬰在屢次進諫中展示了高超的語言藝術(shù),他通過恰當?shù)姆绞?、巧妙的比喻、軟中帶硬的語言進行諫奏和批評。他擅長使用反諷,表面叱罵他人,實則指責(zé)君主的過錯。出使吳國時,他用肢體語言,既給對方保留了顏面,又達成了自己的目的。
晏嬰視禮為治國根本 警示君主莫動根基
晏嬰擅長進諫,他在屢次與君主的對話中展現(xiàn)了高超的語言藝術(shù)。歷朝歷代的統(tǒng)治者都有諫官,但是進諫的方式方法不同,有的太過生硬,有的不看場合,有的不夠含蓄,往往讓統(tǒng)治者難以接受,達不到進諫的預(yù)期效果,致使有的諫官被責(zé)罰,甚至被處死,正所謂“文諫死,武戰(zhàn)死”。如此不僅不能改正統(tǒng)治者的錯誤,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,而晏嬰的進諫語言和方式就不同了。
晏嬰對君主經(jīng)常說的是法制治國,禮儀御民:“禮者,所以御民也;無禮而能治國家者,未之聞也。”他把禮看作治國的根本、統(tǒng)治百姓的工具。正因如此,晏嬰對君臣無禮或不合禮的行為,用恰當?shù)姆绞?、巧妙的比喻,軟中帶硬的語言進行諫奏和批評。
《晏嬰春秋·內(nèi)篇諫上第一》載:“景公飲酒酣,曰:‘今日愿與諸大夫為樂飲,請無為禮。’晏嬰蹴然改容曰:‘君之言過矣!群臣固欲君之無禮也。力多足以勝其長,勇多足以弒其君,而禮不使也。禽獸以力為政,強者犯弱,故日易主。今君去禮,則是禽獸也。群臣以力為政,強者犯弱,而日易主,君將安立矣?凡人之所以貴于禽獸者,以有禮也。故《詩》曰:‘人而無禮,胡不遄死?’禮不可無也。’”
晏嬰認為,禮是區(qū)別人與禽獸的標準。沒有禮,人就成了禽獸。晏嬰接著說:作為一國之君,如果帶頭不講禮,忘掉“國之四維”,國家根本就會動搖,國之乃亡。
怒斥燭雛丟鳥“死罪” 巧妙諷刺景公警省
晏嬰反諷進諫的語言藝術(shù)十分高超。齊景公非常喜歡捕鳥,他常常將捕獲的各種各樣的鳥養(yǎng)起來賞玩,還專門指派燭雛主管捕鳥的事。有一天,燭雛不小心讓捕獲的鳥飛走了。齊景公大發(fā)雷霆,要殺掉燭雛。晏嬰得知后,趕緊跑來見齊景公。他對齊景公說:“燭雛犯了罪,請讓我來一一列舉他的罪狀,然后大王按他的罪過處死他吧。”景公同意了。
于是晏嬰派人把燭雛叫來,當著齊景公的面歷數(shù)燭雛的罪狀,說:“大王派你專門看管鳥,你卻粗心大意讓鳥飛掉,這是第一條罪狀;你使大王因為鳥飛掉的緣故而殺人,讓大王背上殺人的名聲,這是第二條罪狀;如果讓別的諸侯王聽到這件事,認為我們的大王把鳥看得比人命還重,從此壞了大王威望,這是第三條罪狀。”晏嬰一口氣列舉了燭雛三大罪狀后,請齊景公處決燭雛。齊景公在晏嬰斥責(zé)燭雛罪狀的時候早已醒悟過來,他擺擺手說:“不要殺了,不要殺了,寡人盛怒之下差點做了錯事。多虧愛卿指點。”就這樣,齊景公不但沒有殺燭雛,還向他表示歉意。同時又向晏嬰表示感謝。足智多謀的人在正面批評可能無濟于事的情況下,往往采取側(cè)面迂回的辦法取得成功。
巧言解釋壺內(nèi)文字
糾正景公片面理解
景公到紀國故地去游玩,得一只銅壺,發(fā)現(xiàn)壺內(nèi)有刻鑄的涂以朱砂的文字,寫的是“食魚無反,勿乘駑馬”。景公說:“這話真好啊,吃魚只吃一面,不翻過來吃另一面,是厭惡它的腥味;不乘坐劣等馬,是厭惡它不能走遠路。”由于景公是一種片面理解,因而晏嬰用輔導(dǎo)學(xué)生的口吻和言辭耐心解釋,說:“不是這樣的解釋。吃魚只吃一面,不翻過來吃另一面,是不能把民力用盡啊。不乘坐劣等馬,是說不要在身邊安置不賢德的人啊。”景公話題一轉(zhuǎn)說:“紀國有這樣的名言,為什么被滅亡了呢?”晏嬰靈活地改變了口氣和用辭,道:“紀國被滅,原因是明顯的,我聽說過,君子有需要遵守的道義,就要把它作為座右銘掛在里巷的門上。紀國有這樣的名言,卻刻鑄在壺里面,不被滅還等什么呢。”像這樣的語言,一般場合是不用的。只有在這里,根據(jù)當時的實際情況,才是最得體的應(yīng)用,體現(xiàn)了晏嬰高超的語言藝術(shù)。
晏嬰不僅在齊國國內(nèi),就是使吳期間,對吳王僭稱天子的行為,也予以抗議。但由于一是在吳國境內(nèi),吳王掌握生殺大權(quán),這種情況下,不摸清吳王的性情脾氣就行事,怕惹是生非,因此采用肢體語言抵制。一天,晏嬰有公事去見吳王,行人說:“天子請您進去會見。”晏嬰顯出不安的樣子,不予答應(yīng)。行人又說:“天子請您進去會見。”晏嬰照樣不動。行人又說:“天子請您進去會見!”晏嬰第三次顯出不屑的樣子,才沉著答話:“我從我們國君那里接受了命令,將出使到吳王那里去,因為我不聰明,迷失了道路,誤入了天子的朝廷。我冒昧地問一句,吳王在什么地方?”行人將剛才的事稟報吳王,吳王一聽不對勁,然后才傳話說:“夫差請您進去會見。”吳王按諸侯的禮儀會見了晏嬰。晏嬰堅持禮儀,先用肢體語言,后以反諷的方法,警告吳王不尊禮儀,使之不再堅持錯誤做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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